而在这在皇家威严与朝廷纲纪面前,一切逾矩之举皆是自掘坟墓。
即便,当今官家赵佶算不上明君,且素日里对他恩宠有加。
然而,一旦涉及皇家威严与之事,那也是绝无半分通融余地的。
当今官家赵佶,定然是不会容许任何人做出如此僭越之举。
更不会,因某一个人而开了这种私杀皇子的恶劣行径。
倘若,有人胆敢触碰官家的底线,那往昔的恩宠与信任,便会如泡影般瞬间消散。
而等待那僭越之人的,将是万劫不复的灭顶之灾,是万劫深渊,是全家死无葬身之地。
更何况,高俅心里清楚,自家那不成器的高尧辅,如今已然闯下弥天大祸。
然而,他高俅膝下并非只有这一个儿子。
除了这惹是生非的高尧辅,还有另外两个儿子。
高尧辅作为第三子,必要之时,亦是可以舍弃的。
若因,高尧辅这一人的糊涂行径,便连累了整个高家,那就不值当了。
念及此处,高俅只觉心中愈发清明,愈发坚定了心中的念头。
无论,此刻心中如何愤懑,都只能咬碎银牙往肚里咽,强压下满腔怒火,万万不可与赵桓正面起冲突。
否则,便是将整个高家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过须臾,高俅只觉胸中怒火与不甘如沸水般翻腾,却被他以极大的自制力强行压下。
他身形微屈,腰弯得更低,似要将自己化作尘埃。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细微的颤音,语气急切又郑重:“殿下容禀,老臣所言,皆为肺腑之语,字字属实,绝无半句虚言妄语。”
言罢,他缓缓抬起头,眼中似有泪光闪烁,神情悲戚,声音虽低沉却饱含着复杂的情绪:“老臣对官家,向来忠心耿耿,凡有差遣,无不竭尽全力,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对殿下,更是满心敬重,不敢有丝毫懈怠。”
“对朝廷,更是恪尽职守,一心只为江山社稷。”
“这份赤诚,更是天地可证,日月可察啊!”
说到此处,他喉咙微微哽住,声音陡然低沉了几分,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悲愤:“老臣虽在朝为官,可骨子里终究只是个父亲。”
“如今,眼睁睁看着亲子犯下这等大错,老臣心急如焚,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理智尽失,言语间多有冒犯冲撞,还望殿下宽宏大量,莫要与老臣计较。”
赵桓稳坐高位,目光冰冷似寒潭,静静地看着高俅声情并茂地自我辩解,不为所动。
他心中暗自思忖,高俅这老狐狸,平日里就工于心计、城府极深。
此刻这般示弱,绝非真心悔过。
这不过是他在危急时刻使出的缓兵之计。
一旦寻得转机,定会恢复往日的张狂与狠辣,伺机反扑。
“呵呵——”
赵桓面色沉静如渊,仿若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潭,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