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董先亦迅速疾步靠上前来,与王若冲一左一右,将赵桓严密地护在中间。
董先面色阴沉,牙关紧咬,眼神犹如两把锋利的寒刀,直直刺向兵卒头目,其中满是冰冷的警告之意。
“呵!尔等身为汴京戍卫,肩负保境安民之重责!”
“如今,却对本公子惩治恶徒的正义之举横加阻拦与指责,究竟是何居心?”赵桓不由地冷哼一声,眼中亦是寒芒闪过。
他不动声色地侧过身,对着身后的王若冲轻轻眨了下眼。
这看似平常的小动作,实则暗藏深意。
王若冲心领神会,动作麻利地探手入怀,掏出一块令牌。
黯淡的月光宛如一层薄纱,轻轻披在令牌之上,令其隐隐散发着幽冷的光。
其上镌刻的“皇城司”三个大字,铁画银钩,在这朦胧夜色中清晰可辨。
为首的兵卒目光触及令牌的刹那,仿若被一道闪电击中。
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变得惨白如纸。
原本强撑着的那股痞气,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身后的四名兵卒,亦是面露惧色,握着短刀的手不自觉地垂落。
原本摆出的半包围态势,瞬间土崩瓦解。
而这五人不过是开封府军巡铺的底层兵卒,平日仗着腰间短刀与官差皮袍,在街巷里吆五喝六惯了。
此刻,却如被掐住七寸的蛇,浑身发僵。
当王若冲手中的令牌出现,青石板上的月光仿佛骤然冷了三分。
为首的兵卒只觉一股寒意从后颈猛地蹿起,顺着脊梁骨直往心底钻。
那“皇城司”三字像三记重锤,砸得他心口发闷,握刀的手竟控制不住地打颤。
其余四人下意识地互相对视,眼底尽是惊恐之色。
他们心里当然清楚,这令牌代表的是天子耳目,是能直达天听、令人闻风丧胆的监察利器。
而他当然不会质疑令牌的真假。
且不说,在这汴京城里,他的身份地位卑微如尘。
连靠近皇城司官印仔细瞧上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平日里,也只是听闻皇城司的种种事迹,皆是如雷贯耳,心生敬畏。
莫说他们这些跑腿的无名小卒,便是他们顶头上司的上司,见了这令牌,也得恭恭敬敬,低眉顺眼三分。
“铛铛!”
此刻,他们手中的短刀无力地垂落,刀鞘磕在石板上,发出细碎的落地之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
几人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着,此起彼伏的吞咽声,像极了即将被宰杀的牲畜发出的绝望哀鸣。
下一刻,兵卒头目亦四喉结剧烈滚动,吞咽唾沫的声响在鸦雀无声的巷中格外刺耳。
他迅速收起之前的嚣张气焰,转而满脸堆笑。
那张粗糙的面皮因过度谄媚,硬生生挤出层层褶皱。
胡茬间还沾着方才呵斥时溅的唾沫星子,笑容却像融化的蜡般扭曲:“哎哟,我的爷!小的狗眼瞎了,哪能认出皇城司的贵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