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当口,那十余个被绳索捆绑在地的泼皮,眼见形势对自己大大不利,瞬间跟炸开了锅似的哭闹起来。
其中一个尖脸的泼皮,一下子跪在地上。
他双手朝天挥舞,扯着那破锣般地嗓子喊道:“军爷们呐,你们可不能听他一面之词啊!”
“咱们这些人,不过是几个为了混口饭吃,在这街上拼死拼活的苦哈哈。”
“平时凑在一块儿,难免有点小磕绊,这有啥好大惊小怪的!”
“咋就能说我们是为祸市井的恶人呢?”
“反倒是那小子,带着一群人,跟疯了似的,上来就往死里揍我们!”
“您瞅瞅我们身上这些伤,血还在一个劲儿地流,往后这日子可咋过哟!”
喊完,他拿那脏兮兮、黑得发亮的袖子在脸上用力一抹。
虽说眼眶干巴巴的,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挤出来,却硬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痛不欲生的模样。
身旁矮胖泼皮也赶忙跟着瞎起哄,一屁股重重地墩在地上。
他一边拿拳头使劲捶着胸口,一边跺着脚,扯着嗓子叫嚷:“就是啊,军爷们!我们平日里本本分分、老实对的很呐!”
“今儿个,也不知道咋就惹到这位大爷了!”
“他下手咋就这么狠呐!军爷们,你们可得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为首的兵卒瞧着这乱糟糟的场面,眉头拧成了个死疙瘩,满脸的不耐烦。
他的眼睛跟刀子似的,在地上哭闹的泼皮身上扫了一圈。
随后,他又抬起头,目光刚触到赵桓,瞬间一滞。
只见这少年身姿笔挺,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雍容气度。
其神色沉稳,目光深邃,浑身散发着一种矜贵的气场。
他在这汴京城的大街小巷摸爬滚打了好些年,啥样的人没见过。
似这般贵气逼人的少年,可是并不多见。
他在心中暗自琢磨,这少年定是大有来头。
而再瞅瞅这些泼皮,他们平日里在这一片横行霸道的名声,他也多少也有所耳闻。
想到这里,兵卒头目心中已经做出权衡。
“给老子闭嘴!”
他扯着嗓子,跟打雷似的大喝一声。
这声音在狭窄的街巷里来回回荡,把那些泼皮吓得浑身一哆嗦,瞬间没了动静。
“你们这群混账玩意儿,平日里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腌臜事,别以为老子不知道!”
“今儿个到底咋回事,你们最好给我一五一十从实招来,要是再敢瞎咧咧,看老子不把你们都扔到大牢里去,让你们尝尝受刑的滋味!”
说着,他迈着大步,气势汹汹地朝着泼皮们走过去。
他的目光跟火把似的,挨个在他们脸上扫过。
那尖脸泼皮被这一嗓子吓得腿都软了。
刚想张嘴狡辩几句,一抬头,正好对上兵卒头目那凶神恶煞的眼神,到嘴边的话,一下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