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小节:追凶定乾坤
兖州城仿佛被血色的阴霾所吞噬,在残阳如血的映照下,尽显劫后余生的凄惨。坍塌的城墙砖石横七竖八地散落着,烧焦的“麦穗护宅符”碎片蜷缩在角落里,符纸上残余的幽冥阁咒文闪烁着诡异的幽蓝光芒,好似无数双阴森的眼睛在窥视着这座伤痕累累的城市。王凡缓缓蹲下身子,轻轻触碰了一片符纸残片,刹那间,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如毒蛇般迅速窜入他的经脉,令他不禁眉头紧锁。他心中暗忖,这些邪咒竟如同贪婪的恶魔,疯狂地主动吞噬着周围的灵气,若不尽快设法解决,不出旬月,整个兖州的灵脉都将被无情腐蚀殆尽。
“观主!荀先生八百里加急!”小顺骑着一匹累得口吐白沫的战马,风风火火地闯入清微观临时营地。战马的四蹄深陷在黑紫色的泥浆之中,那是被血麦蛊污染后留下的可怖痕迹。小顺满脸汗水与泥浆交织,顾不上擦拭,急忙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信封的边缘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仿佛在诉说着这一路的惊险。“袁绍的败军趁着夜色,慌慌张张地撤往黎阳方向,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修士也带着‘血魂幡’残片一同逃窜!沿途的村庄不断传来百姓离奇失踪的噩耗,想必那伙邪修又在暗中炼制什么邪恶之物!”
几乎与此同时,曹操的亲卫也快马加鞭赶到,手中紧紧握着一封用火漆封印着云雷纹的密信。火漆尚未完全冷却,还带着一丝温热,仿佛传递着曹操的焦急与关切。“张先生,这是丞相的亲笔信。”亲卫单膝跪地,神情凝重严肃,“黎阳囤积着袁绍半数的粮草,乃是冀州南下的咽喉要地。一旦让幽冥阁在那里成功设下邪阵,兖州便如同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王凡迅速展开密信,曹操那苍劲有力的字迹映入眼帘,字里行间满是掩饰不住的焦急与忧虑。他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舆图上黎阳的位置,前世的记忆如汹涌的潮水般在他脑海中翻涌——历史上,黎阳不仅是至关重要的粮草集散地,更是未来决定天下走势的官渡之战的关键节点。倘若幽冥阁在此处扎根立足,凭借他们那令人发指的邪术控制粮道,将无辜百姓炼化为邪物,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然而,此刻的兖州城内,“五谷封魔阵”已七零八落,失去了应有的防御之力,百姓们也还沉浸在之前战斗的恐惧之中,惊魂未定。在这种情况下贸然出兵,极有可能正中袁绍设下的埋伏。
“召集隐鳞军,让赵铁柱挑选三十名最为精锐的将士,即刻做好战斗准备。”王凡将密信小心地收入怀中,声音低沉却透着无比的坚定。他转头对着小顺,有条不紊地吩咐道:“去把我那坛用三年陈麦精心酿造的‘观星酒’取来,再准备九捆连根的冬小麦,记住,一定要在子时收割的,且沾着露水的为佳。另外,把从洛阳带回的《天机符箓残卷》以及朱砂笔一并拿来。”
议事厅内,烛火在风中摇曳不定,光影在墙壁上诡谲地舞动。荀彧神色匆匆地推门而入,袍角还沾着城外尚未干透的露水,发丝间夹杂着几片枯黄的草叶,显然是一路匆忙赶来。“先生莫不是要布下‘千里追魂阵’?”荀彧目光敏锐,一眼便瞧见桌上摆放着的冬小麦和陈酒,不禁眉头紧皱,“此阵凶险异常,需以施术者十年寿元作为引子,稍有差池,便会陷入魂飞魄散的绝境,还望先生三思啊!”
“荀先生,您可知黎阳对于袁绍而言,有着何等重要的意义?”王凡缓缓展开那本泛黄的残卷,纸页在烛光的映照下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仿佛在诉说着古老而神秘的故事。“当年张角领导的黄巾之乱,其残余势力在黎阳地下埋下了‘地脉血阵’。此阵一旦被幽冥阁唤醒激活,以黎阳为中心,方圆百里之内的所有生灵都将沦为血祭的悲惨祭品,最终化为毫无意识的行尸走肉。”他微微顿了顿,随后拿起朱砂笔,在舆图上一丝不苟地勾勒出复杂而神秘的阵图,每一笔落下,都仿佛承载着沉重的使命与责任。“我们已然没有退路,必须抢在他们之前,毁掉‘血魂幡’残片,彻底破除这潜藏的巨大危机。”
荀彧听闻,神色愈发凝重起来。他默默地取出一卷由密探冒死绘制的黎阳城防图,图上用红笔密密麻麻地圈出了七处灵气相对薄弱的地方,还有几处特别标注着“疑似邪修据点”的字样。“这是近日探子不顾生死传回的重要消息。”荀彧指着图上的标记,面色严峻,“如今的黎阳城内,已然是暗流涌动。袁绍不仅大幅增派了守军,还从冀州调来了一批身份神秘的黑袍人,想必这些人便是幽冥阁的爪牙。此次行动,困难重重,先生务必小心谨慎。”
王凡凝视着舆图,脑海中如飞速运转的齿轮,迅速构思着应对之策。他深知,此次前往黎阳,必定是九死一生,但为了兖州百姓的安危,为了阻止幽冥阁那丧心病狂的阴谋,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荀先生,此次黎阳之行,危险万分。但我们绝不能退缩,必须抓住时机,一举歼灭敌人。”王凡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不移的决心,“城内的防御就全仰仗您多多费心了,我定会尽快解决黎阳的危机,平安归来。”
荀彧重重地点了点头,伸手轻轻拍了拍王凡的肩膀,眼神中满是信任与关切,“先生放心前去,城内的事务我自会妥善安排。只盼先生能够早日凯旋,保我兖州太平。”
子时,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发出如鬼哭狼嚎般的声音,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奏响悲歌。隐鳞军在城外的麦田里悄然集结,三百名精锐将士身披特制的“隐踪符甲”,在夜色的掩护下若隐若现,宛如一群隐匿在黑暗中的幽灵。赵铁柱紧紧握着新锻造的“麦芒战刀”,刀身镌刻的麦穗纹在清冷的月光下闪烁着丝丝寒芒,刀刃上还残留着打造时融入的“镇邪符”灰烬,仿佛蕴含着神秘而强大的力量。“观主,兄弟们都憋着一股劲儿呢!上次让那邪修侥幸逃脱,这次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为死去的百姓讨回公道!”赵铁柱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决然,身后的隐鳞军将士们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那火焰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邪恶都焚烧殆尽。
王凡神色肃穆地点了点头,随后将“本命符箓”小心翼翼地埋入麦田中央,缓缓倾倒陈酒。醇厚的酒香与清新的麦香瞬间弥漫在空气中,陈酒缓缓渗入泥土,与冬小麦的根系相互交融,仿佛在唤醒大地深处的神秘力量。“以麦为引,以魂为线,寻吾之敌,寸步莫逃!”随着低沉而庄重的法诀从王凡口中念出,整片麦田仿佛被注入了生命的活力,麦穗齐刷刷地转向黎阳方向,叶尖凝结的露珠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宛如一盏盏指引方向的明灯,照亮了众人前行的道路。
队伍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朝着黎阳方向行进,一路上,他们目睹了一个又一个被邪术摧残得面目全非的村庄。曾经充满生机与活力的村落,如今已沦为一片死寂的废墟。房屋在战火中轰然倒塌,田地荒芜干裂,杂草丛生。村民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各处,胸口无一例外地出现一个碗口大的血洞,显然是被残忍地抽取了精魄。王凡看着眼前这一幕幕惨绝人寰的景象,心中的怒火如同被狂风点燃的烈焰,越烧越旺,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