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幕势力初成第二章 清微观变6(1 / 2)

第六小节 隐鳞代统令

清微观的演武场,细碎的雪花纷纷扬扬飘落,仿佛给大地铺上了一层轻柔的银毯。赵铁柱紧紧握着手中的云雷纹指挥令,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令牌底部那新刻的“护民”二字,刻刀留下的毛边清晰可见——这是王凡闭关前亲手交予他的,它不仅象征着隐鳞军的权柄,更是百姓沉甸甸的托付。甲胄之下,“兵民符”紧贴着心口,张老汉用炭笔写下的“铁柱护田”四字,被体温烘得微微发烫,墨痕间还夹杂着麦秸碎屑,那是老人昨夜在摇曳的油灯下精心刻符时残留的痕迹,每一粒碎屑都仿佛承载着百姓的殷切期望。

“副统领,第三队的护刃符刻歪了!”黄巾弟子阿牛高举着锄头,一路疾奔而来,锄头刃口的麦穗纹扭成了一团,看上去杂乱无章。“他们说反正种地时用,不用像军刀那样工整……”阿牛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与无奈。

赵铁柱猛地用力敲响演武场的麦哨,尖锐而响亮的声音瞬间穿透飘雪的寂静:“都给老子听好了!护刃符哪怕刻歪一寸,邪修的刀就能朝百姓逼近一尺!”他神情严肃,怒目圆睁,一把扯开自己的护腕,露出内侧密密麻麻的细小刻痕,每一道疤痕旁都用朱砂仔细描着极小的护民咒。他的声音略微颤抖,带着沉痛的回忆说道:“这是老子在黑风谷挨的三刀,每一刀都是冲着百姓去的!咱们手中的兵器,可不是用来肆意杀人的,而是要为百姓牢牢挡住每一次凶险!符纹要是歪了,那咱们的护心也就跟着歪了!”

士卒们听闻,顿时噤若寒蝉,就连平日里最桀骜不驯的降卒,也赶忙低下头,认真地校正起符纹。赵铁柱目光扫过队列里那参差不齐的甲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半月前王凡闭关时的话语:“隐鳞军的军旗屹立不倒,靠的并非我一人,而是每个士卒都清楚明白自己究竟为谁挥刀。”他猛地抽出断刀,刀光如同一道凌厉的闪电,在空气中划过,所经之处,雪地上清晰地划出规整的麦穗纹,穗尖齐刷刷地统一朝向观外的流民村落。他大声地吼道:“从现在起,护刃符必须精准对准田埂方向,就如同咱们的刀尖永远坚定地指向邪修,而背身则始终如一地护着百姓的灶台!”

演武场的角落,赵风临拄着断刀,嘴角浮现出一丝带着赞赏的冷笑:“小子,比你师父当年还严厉。”他胸前的护心符闪烁着柔和的微光,正是赵铁柱派人从青阳城加急送来的“双穗护伤符”,符面是用流民的经血混着麦浆绘制而成,透着一股质朴而坚韧的力量。“玄阴教的探子昨夜在观外鬼鬼祟祟地晃荡,被老子用护田符炸断了三根肋骨——你猜怎么着?那家伙身上竟然带着袁绍的星斗纹密信,他们打算在冬至夜全力攻破咱们的聚民阵。”

赵铁柱听闻,瞳孔骤然紧缩,袁绍这个名字如同一把冰冷的利刃,瞬间刺痛了他的心,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三年前被邪符残忍害死的王大叔,愤怒与悲痛交织,指甲不自觉地深深掐入掌心。他急忙伸手摸出李明远临走前塞给他的密报,果然,冀州方向的邪雾明显浓了三分,密报的边缘还画着一个歪扭的麦穗,这是李明远特意留下的独特暗号。他略作思索,迅速而果断地说道:“赵师叔,立刻把听风卫分成五队,让他们跟着流民的护观队一同行动。”他抬手指向山脚下那闪烁的灯火,那里流民们正自发地组成巡逻队,每个人的臂上都紧紧缠着麦穗纹布条,腰间别着由护苗符改制而成的短刃,眼神中透露出警惕与坚定。“百姓们在这乱世中摸爬滚打,他们的眼睛,可比咱们的符还要敏锐,邪修那鬼鬼祟祟的鬼面纹,根本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子时,赵铁柱独自一人在灵田巡视。积雪如同厚厚的绒被,温柔地覆盖着麦苗,每隔十步,便有一盏用麦秸和符纸精心扎制的麦穗灯,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微弱而温暖的光芒。这是流民们为了护佑观主闭关特意准备的,他们相信,这些带着美好祈愿的麦穗灯能为观主带来平安与力量。赵铁柱缓缓蹲下身子,指尖轻柔地抚过田埂上的护苗符,动作中满是虔诚与敬意。就在这时,他隐隐听到暗处传来一阵低微的抽泣声——寻声望去,原来是小柱子抱着护苗符,孤独地蜷缩在树后,袖口露出半截已经烧焦的符纸,那正是三天前他爹被邪修无情烧坏的护庄符。

“怕啥?”赵铁柱轻声安慰道,声音中带着兄长般的关怀与鼓励。他轻轻扯下自己的护心符,小心翼翼地塞进少年手中,符角那崭新的断刀纹是他今早特意新刻上去的,仿佛在传递着一种无形的力量。“看见田边那些隐鳞军的弟兄们了吗?他们靴底都精心刻着护田纹,每踏出一步,都在为麦苗注入力量,为这片土地祈福。”他抬手指向远处正在巡逻的士卒,他们的甲胄在雪光的映照下若隐若现,宛如麦田里忠诚守护的稻草人,眼神中满是坚毅。“等你长大了,也能拿起刻符的刀,像你爹当年那样,守护好咱们的麦穗,绝不让邪雾肆意侵蚀。”

少年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铁柱哥,俺梦见爹的护庄符又亮起来了……”赵铁柱喉咙一阵发紧,心中涌起一阵酸涩,不禁想起王大叔临终前塞给自己的半块麦饼,那麦饼硬邦邦的,却带着大叔最后的体温,在最艰难的时刻给予了他温暖与希望。他轻轻搂住小柱子的肩膀,一同望向漫天纷飞的雪花,仿佛在向少年许下庄重的承诺,又像是在给自己坚定的信念打气:“你瞧,每一片雪花飘落,都会先经过咱们的护苗符。等观主顺利出关,咱们一起把邪修的老巢彻底砸烂,将你爹的符重新刻在青州最高的山上,让它的光芒照耀四方,庇佑这片土地。”

黎明前最为黑暗的时刻,演武场骤然响起一阵急促而响亮的梆子声,打破了夜的宁静。赵铁柱心中猛地一紧,立刻如离弦之箭般冲出门外,只见李明远的亲卫浑身血迹斑斑,狼狈地跪在雪地里,怀里紧紧抱着半块已经烧焦的传讯符,符角的麦穗纹已被邪火无情燎卷,扭曲变形。亲卫喘着粗气,艰难地说道:“副统领!兖州传来十万火急的消息,曹操的屯田区突然爆发邪米之乱,玄阴教的血煞符不知何时偷偷混进了粮车里,已有三个屯庄的百姓不幸被邪雾控制,陷入了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