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远立刻警惕地挡在王凡身前,运转观气术,却无法看透对方的深浅。“戏先生如何得知我们的行踪?”
“观主别忘了,您分给兖州百姓的‘平安符’,都带着清微观的气运标记。”戏志才目光落在王凡腰间的太学残镜,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洛阳城已被西凉军封锁,唯有我家主人的令牌可通行。曹将军愿以兖州三郡的护商权,换观主一句话。”
王凡挑眉,心中暗忖曹操的谋士果然心思缜密。他示意李明远收起兵器,踏上画舫。“戏先生客气了,王某不过是云游道士,何劳将军挂念?”
戏志才目光灼灼,仿佛能洞悉王凡的内心。“观主何必隐瞒?太学遗址的祥瑞,董卓派了三千铁骑看守;洛水的异动,袁绍的密使已在渡口蹲守三日。”他忽然压低声音,语气中透着一丝神秘,“我家主人想问:若集齐三圣物,真能止息乱世,还是会招致天谴?”
这话直击王凡的内心。他望着画舫掠过的水面,倒映着天边如血的晚霞,心中暗自思量。在这乱世,百姓才是根本,士卒的甲胄只能抵御一时之险,唯有百姓安居乐业,才是乱世止息的关键。于是,他决定透露部分真相。“当年南华老仙留下三卷天书,《太平要术》堕入魔道,《遁甲天书》流于邪修,唯有《天机卷》尚存天道玄机。”他取出残页晃了晃,“上面写着‘三圣物聚,天地倒悬’,但也说‘得民心者得劫运’。曹将军若能护得百姓周全,清微观的符,自然会护住他的粮草与城池。”
戏志才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显然明白了王凡的弦外之音。画舫靠岸时,他递出一枚刻着云雷纹的令牌。“观主入城后,可凭此令牌出入西军营寨。董卓的‘血符军’虽猛,却怕贵观的生魂之力。那些被邪术控制的士卒,家中都有妻儿盼着平安符。”
告别戏志才,王凡望着洛阳城高耸的城墙,城头的“董”字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李明远忽然指着远处街角:“观主,那不是青虚子?”
只见青虚子混在流民中,正与一名西凉军将领交谈。他手中捧着的玉匣里,半截印玺泛着血光,正是传说中“掌杀”的轩辕印。青虚子眼神闪烁,透着贪婪与阴鸷,不时望向玉匣中的轩辕印,仿佛那是他掌控天下的钥匙。王凡瞳孔骤缩,袁绍果然已集齐神农鼎足与轩辕印,只差洛水中的昆仑镜。
“走,去洛水。”王凡握紧太学残镜,镜面上突然浮现出洛水的方位,“玄阴宗的‘三阴阵’需要三圣物催动,若让他们集齐,洛阳百姓将永无宁日。”
夜色中的洛水泛着幽蓝的光,透着一股神秘而危险的气息。王凡站在岸边,运转“红尘劫运决”。他能看见,洛水深处有光华流转,却被一层血色屏障阻隔,那是董卓用万人血祭布下的结界。结界上符文闪烁,散发着邪恶的力量,仿佛在阻止任何人靠近。李明远忽然指着上游:“观主,有动静!”
只见数十道黑影破水而出,正是玄阴宗的死士。他们身上缠着锁链,每一道锁链都连着一个生魂。生魂们发出痛苦的哀号,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王凡正要出手,太平道的五雷符突然从天而降,炸得水面沸腾。“玄阴宗的狗东西,昆仑镜是张角大仙的!”
三方混战瞬间爆发,王凡趁机潜入水中。洛水深处,一座古老的青铜镜悬浮在漩涡中。镜面映出他的倒影,却又重叠着未来的景象:隐鳞军在兖州屯田,百姓们在符光中辛勤耕作,脸上洋溢着安宁的笑容;曹操的谋士们对着舆图商议,谋划着天下局势;而袁绍的大营中,邪雾缭绕,生魂哭号,一片阴森恐怖。
当王凡的指尖触碰到昆仑镜的瞬间,水面突然炸开,巨大的冲击力掀起数丈高的水柱。王凡抱着镜子破水而出,正撞见青虚子的血符迎面而来。符面上“袁绍”二字狰狞可怖,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息。危急时刻,戏志才的画舫突然闯入,羽扇卷起狂风,将血符吹向玄阴宗死士。“观主,接令牌!”
李明远眼疾手快,用“追星符”接住曹操的令牌。令牌光芒与昆仑镜共鸣,竟形成一层透明的护罩,将王凡和李明远笼罩其中。王凡趁机带着李明远登上画舫,回望洛水,玄阴宗和太平道还在互相攻讦,厮杀声、咒骂声交织在一起。而他怀中的昆仑镜,正与太学残镜、青铜鼎足遥相呼应,泛起阵阵温热。
“观主可看清了?”戏志才望着洛阳城方向,那里火光冲天,浓烟滚滚,“董卓焚城在即,唯有快人一步,才能护住想护的人。我家主人已在兖州准备了五千套精铁铠甲,只等贵观的‘护心符’。”
王凡点头,望着怀中的圣物,忽然想起《天机卷》残页上的警示:“三圣物聚,天地倒悬”。他忽然对戏志才笑道:“劳烦戏先生告诉曹将军,清微观愿借他三千‘平安符’。但有个条件,得让这些符,贴在每一户百姓的门前,而非士卒的甲胄上。”
画舫在夜色中疾驰,洛水的浪花拍打着船舷,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乱世的无常。王凡知道,这一路的冲突不过是开端,当袁绍的邪阵、董卓的血符、曹操的权谋交织在一起,清微观的云纹旗能否在风暴中站稳,全看他能否将圣物的力量,化作护民的符光。
孟津渡口的战火还在燃烧,而王凡手中的昆仑镜,正映出洛阳城外的太学遗址。那里,南华老仙的洞府即将完全显现,而属于清微观的探秘之路,才刚刚掀开最危险的篇章。他轻抚镜面上的云雷纹,忽然轻笑:“红尘劫运,果然是要在这乱世红尘中,走出一条别人没走过的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