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商与家人也过来了。田珞的话正好被曹醛丁夫人听到,她看着田珞,脸上浮现出一抹打趣的笑容,嬉笑道:“看看这妮子,还没过门呢,就知道牵挂心上人了!” 这一句玩笑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瞬间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田珞的脸一下子红得像东天边飘来的红云,她又羞又急,笑着藏到母亲身后,那模样可爱极了。
庄周也顿时觉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平日里,他在田家读书,经常与田珞见面,一起说话玩耍,从未有过任何不好意思的时候。可今天,老干娘这一句玩笑话,却让他闹了个大红脸。周围的大人们看着俩孩子这窘迫的模样,都忍不住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久久不散。
在这充满欢笑与泪水、不舍与期待的氛围中,庄周踏上了前往县城的求学之路。那牛车缓缓前行,扬起一路尘土,而他心中的那些美好回忆与憧憬,也将随着这旅程,渐渐展开新的篇章……
天寒地冻,冷风一阵阵地刮着,冷得人直打哆嗦。牛车刚到十字街口,裘老师的马车也过来啦。
裘老师和那田泰、曹醛,彼此拱手作揖,很是客气又带着几分不舍地告别。马车上,大娥和二娥穿着华丽的衣裳,那可都是绮罗做的,漂亮得很。可这俩姑娘呢,眼眶红红的,不住地朝着庄周挥手。那晶莹的泪珠啊,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一颗地往下掉,就像繁星洒落人间。她们的眼神里全是眷恋不舍,仿佛只要这样用力地看、用力地挥手,就能把这飞逝的时光给挽留住。
庄周心里沉甸甸的,好像有一座巍峨的大山压在胸口,每抬一次手,都觉得十分沉重,全是离别的惆怅。那股黯然的情绪,就像潮水一样,不停地蔓延开来,感觉都要把他整个人给淹没了。
那边裘老师也跟田泰、曹醛,还有庄顺抱拳告别。大娥二娥在马车上,漂亮的新衣也掩不住满脸的悲伤,眼泪止不住地流,那不舍都写在脸上了。
牛车缓缓启动了,车轮咕噜咕噜地转着,朝着北边户牖邑城的方向驶去,很快就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了。裘老师的马车,扬起一片尘土,马蹄哒哒哒地响着,朝着南面宋都商丘的方向疾驰而去。
庄周坐车走远了。田珞看着远去的车泪流不止。
王夫人训斥她:“快回家吧,傻闺女。”
冬阳冷冷地洒在土官道上。大娥和二娥站在那儿,眼眶蓄满泪水,像快决堤的小水坝。终于,眼泪“噼里啪啦”滚落,两人放声大哭,哭声在小院回荡。 一旁的裘老师微微皱眉,佯装生气,提高嗓门:“这是让你们去享福,哭哭啼啼像啥!”
大娥和二娥边抽抽搭搭抹泪,边带着哭腔说:“俺们……俺们舍不得子休弟弟呀。”那声音满是眷恋,像被抢走最爱的宝贝。
裘老师叹口气,道:“我也喜欢庄周,我没有儿子,盼望你俩能寻个如意郎君。不过,庄周自幼与田珞结成了娃娃亲,咱也不能与田家抢不是。”
大娥说:“俺只是想与他一块玩耍的。”
裘老师在旁轻轻叹气,温柔宠溺:“唉,这几个孩子,天天一块儿玩,感情深,都玩疯啦。”阳光拉长她的身影,也把这情谊拉得悠长。
在田集通往户牖邑城的土官道上,一辆牛车悠悠行驶。车轮缓缓滚动,碾碎了露珠,惊扰了初醒的虫鸣。
庄周坐在牛车上,望着渐远的村庄,心中满是对未知的憧憬。田集村的青沙滩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老碱地带着岁月的沧桑,一一在眼前移过。他们顺着向北的土官道前行,扬起的尘土如同轻烟,在风中飘荡。
临近户牖邑城,那些树身挺拔、树皮灰白有浅纵裂痕的漆树映入眼帘。庄周好奇询问,田泰仔细辨认后告诉他,那是漆树。漆树在风中微微摇曳,似在向远方的来客诉说着这座城的故事。
宋国户牖邑县城的蒙泽学堂,坐落在县衙西边,宛如一颗隐匿在尘世中的明珠。庄周、田需、曹商抵达户牖邑城后,各自寻了安身之所。庄周住在曹商家中,田需则住在他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