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朗这边,孙浩辰兴致勃勃地拉着赵虎讨论:“你说我写‘雪落酒杯化作诗’如何?既有诗意,又贴合这喝酒的场景!”
赵虎挠了挠头,憨笑道:“公子的诗自然是好的,只是……”
还未说完,便被孙浩辰打断:“别只是了,快帮我参谋参谋!”
陈靖那边,依旧神态自若。他慢悠悠地磨着墨,目光似有意无意地扫过秦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侍从在一旁轻声提醒:“公子,时辰不早了。”
陈靖却摆摆手,继续专注于手中的笔墨,仿佛这场诗会,不过是他消遣时光的玩物。
正闹得沸沸冲天时,东北角突然传来木椅翻倒的声响。
只见身着靛蓝襕衫的书生踉跄起身,酒壶从袖中滑落,在青砖上砸出闷响。他晃了晃脑袋,醉眼朦胧地望着二楼的月瑶,扯开嗓子喊道:“我有一诗,献给月瑶姑娘!”
厅内霎时安静下来,书生抹了把嘴角酒渍,声如洪钟:“琼花漫舞落扬州,素手调弦意未休。愿化窗前三尺雪,长依朱户伴卿幽!”尾音未落,便有醉汉拍案叫绝,酒水泼在邻座学子的诗稿上。
月瑶倚着雕花栏杆轻笑,手中团扇掩住半张脸:“公子好诗,只是这‘三尺雪’压在朱户上,莫要压坏了我这听雪阁的窗棂。”
她话音刚落,满厅哄笑,那书生却涨红着脸,梗着脖子嚷道:“姑娘若嫌雪重,在下愿化身春风,只留梅花香!”
这没头没脑的话惹得众人笑作一团,孙浩辰直接拍着桌子前俯后仰,酒水从嘴角溢出也浑然不觉:“这醉鬼倒有趣!把雪比作痴汉,还会化身春风,莫不是把月瑶姑娘当灶王爷供着?”赵虎憋红了脸,肩膀抖个不停,手里的茶盏险些拿捏不住。
阿福捂着嘴闷笑,眼角沁出泪花:“公子说得是,这般歪诗,倒比说书先生的段子还精彩!”
他悄悄瞥向孙浩辰,随后便壮着胆子又道:“依小人看,这诗该改改——‘愿化窗前三尺雪,压塌听雪阁门楼’,岂不更妙?”
这话惹得孙浩辰笑得直捶桌,陈靖那边也传来若有似无的轻笑。
月瑶掩面娇嗔,素手轻挥:“这位公子若再胡言,可要罚你连饮十坛状元红!”
那醉书生非但不惧,反而高举酒壶:“姑娘若肯垂青,便是千坛也甘之如饴!”
满厅再度爆发出哄笑,连廊下的侍应生都背过身去,肩膀一耸一耸。
喧闹声中,一位身着月白襕衫的扬州学子分开人群,手持洒金宣纸稳步上前。他头戴玉冠,腰间悬着小巧的白玉葫芦,举手投足间尽显江南才子的温润气质。
“在下扬州张砚卿,也想以诗会友,还请月瑶姑娘与各位同窗指教。”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清朗如泉:
“琼屑纷飞满广陵,画楼灯火映晶莹。
二十四桥皆入韵,诗心早共雪心明。”
吟罢,他轻轻将诗稿递给一旁的侍女,朝着月瑶深深一揖。
周围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声,有学子低声赞叹:“妙啊!把扬州的二十四桥与雪景融为一体,不愧是本地才子!”
孙浩辰凑到秦朗耳边,笑道:“这张砚卿倒有些才学,把扬州的景致写得这般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