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忠特地让曲端作陪,也没有和折可求单独见面,其实就是为了避嫌,免得将来让人误会有话好说。
李孝忠道:“二哥此来不知意欲何为?”
折可求指了指刘萼道:“这位便是娄室帐下参议刘萼刘先生,此来是替娄室送信给妹夫。”
刘萼拱手一礼道:“我家元帅对李将军敬佩之至,特手书一封命我呈于将军。”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双手递给李孝忠。
李孝忠单手接过,却并未拆开,而是放在桌上。端起面前盛满酒的陶碗,对折可求道:“二哥此去,不知何时再见,我敬二哥一杯,望二哥多多保重!”说罢仰脖一饮而尽。
折可求哈哈大笑,眼里满是苦涩,隐隐有泪光闪动,也举起酒碗道:“发生好多事,实非我本意,子严能明白就好。有机会和信叔(刘錡的字)说一声,家父在云中已经仙去,临终前对你们两个甚是记挂得紧。”说罢,也是抬手一饮而尽!站起身来往外便走,大声道:“为兄这就告辞,珍重!”
刘萼没想到折可求说走便走,也赶紧站起身来,看向李孝忠道:“李将军不看看信中所言何事吗?”
李孝忠不耐烦地摆摆手道:“来人,送客!”竟是不再看刘萼一眼,径直而去。
曲端看了看摆在桌上的信,笑道:“刘先生,请吧!”
刘萼摇了摇头,叹了一声,跟着折可求去了!
曲端拿起信,想了一想,便扔进了火盆,哈哈一笑,也跟着走出了州衙。
至于娄室的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折可求不知道,刘萼也不知道。李孝忠是不想知道,曲端是不敢知道,也不愿意知道。
那就干脆大家都不要知道好了!
陕州之战后,刘錡把李孝忠先送去太原养伤,曲端则率第三军第一师回商州待命。
另外,新组建陕州守备师,任命李孝忠推荐的吕登圆为师长,贾何为参谋长,宋炎为第一团团长、赵成为第二团团长,党松为第三团团长,杨伯孙为骑兵团团长。阎平受伤较重,也和李孝忠一起被送去太原治伤。
历史上,李孝忠化名李彦仙,携全家迁至陕州,誓与陕州共存亡。金军围城日久,宋军弹尽粮绝,城中妇孺都上房揭瓦投掷金军。此时本应奉张浚命来救援陕州的曲端,却因嫉妒李彦仙的战功而按兵不动。李彦仙不忍扔下满城百姓,放弃突围机会,和金军死战到底,身负多处重伤,全身插满箭矢,左臂几乎被砍断。后为避免被金军生擒,投护城河而死,年仅三十六岁。
当年的陕州李彦仙,也就是现在的李孝忠,在前世刘錡的心目中,是最为敬佩的民族英雄之一,其地位不亚于岳飞。
这次急调曲端驰援陕州,尽管当时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刘錡心里其实还是很忐忑的,生怕曲端和历史上一样违抗军令不去救。事实证明,西军的军改还是有效的,元帅府的军令还是得到了坚决的落实。
尽管援救及时,可历史车轮的惯性还是让刘錡后怕不已,李孝忠的左臂和历史上一样,还是受了重伤,差一点就被砍断了。需要将养很长一段时间,还不知道最后能恢复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