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控诉声、哭喊声、咒骂声此起彼伏,汇聚成一股要将两人撕碎的洪流。
一名雄芯集团军的少校军官面容冷峻地走上审判台,手中拿着一份卷宗。他清了清嗓子,洪亮的声音盖过了嘈杂:“肃静!”
待广场稍安,他开始宣读石磊和刘媚的罪状:“经查,临城二十四师第三旅旅长石磊,纵容部属,鱼肉乡里,强抢民女,草菅人命,其罪一……”每念出一条,都引发现场幸存者们一阵巨大的骚动和悲愤的哭喊。
“……其母刘媚,包庇纵容,为虎作伥,助纣为虐,干扰军纪,其罪罄竹难书!”军官的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广场上空,“经雄芯集团军军事法庭审议,并征集临城民众证词,裁定:罪犯石磊、刘媚,罪大恶极,民愤滔天!判处二人死刑,立即执行!以儆效尤!”
“死刑”两个字如同两记重锤,狠狠砸在石磊心头。他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彻底瘫软在地,大小便彻底失禁,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不……不要杀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都是我妈……是她惯的……饶命啊……”他涕泪横流,丑态毕露,哪里还有半分“旅长”的威风。
刘媚也停止了泼妇般的叫骂,她呆滞地看着前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片刻之后,她突然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尖叫,声音凄厉得像是夜枭:“石镇宏!你这个杀千刀的废物!你死哪里去了?!你为什么不来救我们?!你为什么不来救你唯一的儿子啊?!你这个缩头乌龟!”
她的这番话,反而让在场的人们更加鄙夷和愤怒。
两名士兵上前,一人一边,像拖死狗一样将瘫软的石磊和兀自挣扎尖叫的刘媚拖到早已准备好的行刑柱前,将他们牢牢捆住。
“预备——”
“砰!砰!”
两声清脆的枪响,干脆利落,划破了临城上空的喧嚣。石磊和刘媚的身体猛地抽搐了几下,脑袋无力地垂下,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广场上出现了短暂的死寂,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和哭泣声。许多人紧紧相拥,喜极而泣。压在他们心头数月的大石,终于被搬开了。这一刻,他们等了太久,也盼了太久。
与此同时,临城原政府大楼,师长办公室内。
石镇宏独自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他清晰地听到了广场方向传来的那两声枪响。他知道,那是给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和那个把他儿子彻底惯坏的女人送终的枪声。
他没有哭,也没有任何激烈的反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桌面上那个已经有些发黄的相框,里面是他和石磊年幼时的一张合影。照片上,小石磊被他抱在怀里,笑得无忧无虑,而他自己,则穿着笔挺的军装,目光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和对儿子的慈爱。
他想起自己年轻时的雄心壮志,想起老领导将这支部队交给他时的殷殷嘱托。他曾以为自己能在这末世中有所作为,却一步步被权力的欲望和对独子的无底线溺爱所吞噬。是他,亲手将石磊推上了这条绝路,也将自己逼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缓缓拉开抽屉,拿出了一把保养良好的制式手枪,冰冷的金属枪身贴着他的太阳穴。
“老领导……学生无能……愧对您的栽培……”他低声喃语,眼中闪过一丝解脱。
一声沉闷的枪响,在空旷寂静的办公室里回荡,显得格外突兀。
当雄芯集团军的士兵奉命前来搜查这座大楼时,发现石镇宏已经倒在了办公桌后的血泊之中,手中还紧紧攥着那把手枪。
临城的战火,至此彻底平息。
聂云和李闯迅速联合发布了安民告示,宣布临城即日起由雄芯第一集团军正式接管,并立刻着手恢复城市秩序,统计幸存者,分配物资。
至于二十四师剩余的那两个编制尚算完整的旅,在聂云和李闯的强力整肃下,经过仔细甄别和筛选,剔除了那些罪行严重、民愤极大的害群之马后,其余士兵被重新整编为“临城守备师”,暂时划归聂云指挥,负责临城的日常防卫、治安维护以及后续的重建工作。那些曾经被迫同流合污,但本性尚存的士兵,在见识了雄芯集团军的雷霆手段和仁义之师的风范后,也纷纷表示愿意痛改前非,为临城的未来贡献力量。
临城,这座在末世中饱受战火摧残和暴政压迫的城市,终于在血与火的洗礼后,尘埃落定。阳光艰难地穿透连日来的阴霾,斑驳地洒在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上,也洒在那些重新燃起希望的幸存者脸上,带来了一丝久违的温暖和对未来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