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胜暴喝一声,一马当先,手中横刀卷起一道寒光。
东宫卫士手持新式军械,进退有据,配合无间,书房内预设的翻板、绊索等机关层出不穷,瞬间便将这群亡命徒分割包围。
激战正酣,一名死士头目见同伴接连倒下,自己亦深陷重围,突围无望,不由悲愤交加,嘶声力竭地吼道:“道王千岁!大事谐矣!我等……尽力了!”
东宫书房内杀声震天之际,王玄已亲率一千金吾卫精锐,将守备空虚的道王府围得铁桶一般。
王玄手中高举的,正是李承乾据破译密报推演出的,道王李元庆勾结前隋余孽、暗通部分士族门阀的往来信函——其中有真有假,真假难辨,却足以将罪名坐实!
皇宫夜宴正酣,李世民与几位宗亲言笑晏晏。
忽有一名内侍面无人色,跌跌撞撞奔至御前,附耳急报数语。
李世民面色陡然煞白,“腾”地一下从御座上站起:“你说什么?!东宫遇袭?!道王府被围?!”
他甚至来不及细问缘由,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当即厉声喝令:“备驾!速往东宫!”
当李世民携大批禁卫心急火燎地赶至东宫书房,眼前的激战已近收官。
书房内外一片狼藉,空气里血腥与辛辣交织,刺鼻难闻。
数十名死士非死即被擒,东宫卫士虽有折损,却仍阵列齐整,未见慌乱。
李承乾一袭青衫,衣角沾染了些许尘土,面容虽带倦色,身形却挺拔如松。
迈步上前,将那名兀自嘶吼“道王千岁”的活口死士,连同从众死士身上搜出的、刻有道王府私印的腰牌,一并呈于李世民面前。
“父皇,”李承乾声音沉稳,“儿臣幸不辱命,贼人已尽数伏诛。只是,这些贼人,似乎与皇叔道王有些牵连。”
恰在此时,王玄满身尘土地从宫外疾步而入,跪地禀报道:“启禀陛下!臣奉太子钧令,已查抄道王府。从其书房密室之中,搜出……搜出龙袍一件,以及道王与逆党往来,意图谋反的信件多封!”
说着,王玄将一叠证据高高举起。
李世民接过那些信件,又看了看那件明显是新制的龙袍,脸色铁青得吓人。
片刻之后,道王李元庆被金吾卫士卒狼狈不堪地押至李世民面前。
道王李元庆一见书房内的景象,再看到李世民手中之物,顿时面如死灰。
“皇叔,”李世民的声音冰冷刺骨,“你还有何话说?”
道王李元庆嘴唇哆嗦着,还想狡辩几句,但李承乾却不给道王机会,将黄雀的种种布置,从构陷河间郡王,到弘文馆发难,再到慈恩寺血书,以及盗取图纸、指使隐组织余孽行刺等事。
一件件、一桩桩,配合着破译出的密码记录,条理清晰地铺陈开来。每一句话,都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道王的心头。
面对如山铁证,以及李承乾那洞悉一切的目光,道王李元庆的心理防线终于彻底崩溃。
道王李元庆瘫倒在地,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招认了所有罪行:是道王,一手扶植了黄雀作为自己的影子,暗中联络前隋旧部与建成余孽;
是道王,精心策划了一系列针对太子的阴谋,只为试探皇帝心意,并伺机夺取储位,最终问鼎九五……
道王李元庆嘶吼着,咒骂着,悔恨着,却已无济于事。
他李元庆算计一生,自以为天衣无缝,却万万没有想到,最终会栽在这个看似稚嫩,实则深不可测的年轻太子手中。
一场惊天豪赌,李承乾以雷霆手段,险中求胜,不仅粉碎了道王的阴谋,更将自己从悬崖边缘拉了回来。
李世民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目光在李承乾和道王之间来回扫视,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挥了挥手,声音带着疲惫:“将道王……打入天牢,严加看管!所有涉案人等,一并收押,三司会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