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危机逼近初应对(1 / 2)

顾铭的皮鞋后跟重重地磕在水泥台阶上,手中紧攥的金属片都被捂得发烫了。

三人从废弃实验室撤离时,巷口带着铁锈味的风灌进他们的衣领。

宋逸走在最前面,手一直按在腰间的枪套上——那支配枪的保险早在撤离时就悄悄打开了。

“老顾,”罗雨薇突然开口说道。

她走在最后面,黑色风衣的下摆被风吹起一角,露出绑在腿上的战术匕首,“刚才下楼的时候,我数了一下,对面三楼有三个反光点。”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尾音冰冷刺骨,“可能是望远镜,也可能是狙击镜。”

顾铭停下了脚步。

他能听到自己太阳穴跳动的声音,一年前那起人体实验案的细节突然在脑海中浮现:当时他们在郊区的仓库里发现了被改造的受害者,墙上也刻着同样扭曲的符号,只不过当时只找到了三具尸体,连主谋的影子都没见到。

现在这枚金属片,显然是对方故意留下的——就像猫玩弄老鼠时,总会把猎物的尾巴扯下来扔在主人脚边。

“去安全屋。”顾铭松开了攥得发白的拳头,金属片在掌心留下了一道红印,“路上别说话。”

安全屋位于旧城区的阁楼里,是他们三个月前就准备好的后手。

宋逸先上去检查,两分钟后,他敲了三声短两下长的暗号。

顾铭推开门时,罗雨薇已经背靠着墙站在门旁,匕首滑到了掌心,直到确认屋内没有异常,才收起了武器。

“说吧。”宋逸脱下外套,扔在椅子上,露出左臂上还在渗血的刀伤——那是半小时前和残余势力交火时留下的,“刚才在实验室里你说的那起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铭从口袋里掏出金属片,放在满是茶渍的木桌上。

窗外的阳光透过脏兮兮的玻璃斜照进来,在符号上投下了像蛛网一样的阴影:“去年二月,江北市发生了连环失踪案,六个流浪汉、两个拾荒老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用指节抵着太阳穴,“最后一个目击者说,看到一辆带有红十字标志的面包车,我们追查到郊区的废弃医院,结果……”他的喉结动了动,“解剖室墙上的符号和这个一模一样。”

罗雨薇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金属片的边缘,指甲卡在了刻痕里:“当时没找到主谋吗?”

“线索断在了一辆套牌车上。”顾铭松开了领带,后颈的汗水顺着脊椎往下流,“更诡异的是,所有受害者的家属在一周内都收到了封口费,是现金,连编号都是打乱的。”他突然拿起金属片对着光看,“现在看来,那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人体实验——他们是在标记进度。”

宋逸猛地站了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了刺耳的声音:“所以现在这伙人是卷土重来了?冲着我们来的?”

“他们早就盯上我们了。”顾铭的声音低沉得像铅块,“从三个月前我们捣毁他们的毒品中转站开始,从上个月截获那批走私器官开始,从昨天端掉他们的实验室开始——”他突然停了下来,用指节敲了敲桌面,“问题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罗雨薇抬起头,她的瞳孔在阴影中缩成了一条细线:“主动出击?端了他们的老巢?”

“不行。”顾铭几乎立刻否决了,“上次在码头,我们以为摸清了他们的分部位置,结果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他想起半个月前的那个雨夜,他们顺着线索追到郊外的工厂,结果工厂里只有一具穿着他们队员制服的尸体,真正的毒品早就从另一条水路运走了,“对方的反侦察能力比我们想象的要强,贸然出击只会暴露更多的弱点。”

“那守呢?”宋逸拉过椅子重新坐下,手肘撑在桌子上,“但如果守的话,我们就像活靶子,他们想什么时候动手就什么时候动手。”

顾铭用拇指摩挲着金属片的边缘,那道锋利的划痕在他的指腹上沁出了血珠:“守,但不是死守。”他抬头时,目光锐利如刀,“宋逸,你负责情报网,把这三个月来所有和我们交过手的小头目、线人,甚至打扫战场的清洁工都排查一遍,重点查最近有异常资金流动的人。罗雨薇,你带一队人排查安全屋周边三公里的范围,尤其是下水道、通风管道这些可能被渗透的地方——他们上次用无人机投毒,这次可能会更阴险。”

“那你呢?”罗雨薇问道。

顾铭把金属片放进随身的皮质证件夹里,动作缓慢而郑重:“我去见老周。”他说的是市局的老刑侦,退休后专门研究犯罪符号学,“这个符号,当年在江北没查出来历,但老周见过的卷宗比我们吃过的盐都多。”

话音刚落,楼下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清脆声响。

三人立刻绷紧了神经。

宋逸拿起枪,贴到窗边,罗雨薇的匕首已经抵在了门把手上,顾铭则迅速扯下窗帘,裹住桌上的金属片——如果是敌人突袭,最重要的证据不能落到对方手里。

“是个酒瓶子。”宋逸松了口气,转身时枪套撞到了桌角,“是楼下的流浪猫碰倒的。”他话音还没落,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的脸色变了。

“老顾,”宋逸把手机递过来,屏幕上是一段监控录像,“十分钟前,我们在城南的备用藏身处被人泼了汽油。”画面里,两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扛着油桶,其中一个抬头对着摄像头比了个中指,帽檐下的脸被阴影遮住了,但露出的半只耳朵上,有一颗醒目的红痣——那是三个月前被他们抓过的小混混阿杰,“还有,半小时前有人往队里的信箱里塞了子弹,附言说‘该还债了’。”

罗雨薇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过阿杰的红痣:“这是试探。”她下了结论,“他们在摸我们的防御范围,看看我们有多少后手,反应速度有多快。”

“来而不往非礼也。”宋逸活动着指节,指关节发出噼啪的声音,“我这就去会会阿杰——他上次被关了半个月,出来后应该在桥洞底下混日子。”

“等等。”顾铭按住他的肩膀,“别打草惊蛇。”他盯着监控里阿杰的动作,“他故意露脸,就是想引你去追他。你带两个人在后面跟着,看看他见了什么人。”

“明白。”宋逸抓起外套,临出门前回头一笑,“放心,我连他今天早上吃了几个包子都能问出来。”

门“砰”的一声关上后,罗雨薇从随身包里掏出微型扫描仪:“我去排查阁楼的通风管道。”她指了指天花板上那个半人高的换气口,“上次在酒店,他们就是从这里放了麻醉气体。”

顾铭点了点头,目送她踩着椅子爬上窗台,黑色的长发在风中乱成一团。

他转身拉开抽屉,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六支录音笔——那是这三个月来所有可疑通话的记录。

他按下最近一支录音笔的播放键,里面传来模糊的对话:“……七号点暴露,清理干净……顾铭的人比预想的难对付……”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顾铭的影子在地板上被拉得很长。

当罗雨薇从通风管道里爬下来时,他已经整理出了三张纸的排查重点:“管道里有新鲜的橡胶摩擦痕迹。”她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应该是最近三天有人用绳索爬过,长度刚好能到阁楼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