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惊落心中松了一口气,刚才躲那道灵力时下意识打开了伴生空间,从中拿出了药剂。
还好自己调制的毒药无色无味,不然早就被发现了。
男人的冷哼再一次从头顶传来,“你以为这点毒对我有用?”
“我指的是你身体里本来的毒。”
就刚才那一瞬间的触碰,宵惊落已经发现了他身体的秘密。
剧毒盘踞,命不久矣。
而她手中的毒只是给自己争取一个能够谈判的机会。
君庭墨一个响指逼出宵惊落下在体中的毒,站起身,眼底欣赏之色再次出现。
“我倒是小瞧了你。”
随后,他以灵力嵌住宵惊落的肩膀,一抹微光闪过,宵惊落肩上骇人的伤口完全消失,白皙的皮肤再次恢复如初,吹弹可破。
“我允了,走吧。”
宵惊落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一脸疑惑:“走?去哪儿啊?”
“你家。”君庭墨黑缎般的头发随风自动,低沉的声音盛满了理所当然,“给我解毒。”
宵惊落在衣袖里假意摸了摸,找出一卷银针。
锐利的银针闪着凛冽的寒光。
“不用,在这儿就可以。”
君庭墨瞥了一眼满地的碎肢,不易察觉的嫌恶划过眼底,随后卷起宵惊落。
一阵头晕目眩后,宵惊落看着眼前干净整洁的山洞,扶着墙壁干呕。
这狗男人一点没有人道关怀主义,
差点把胆汁都吐出来。
一刻钟后,宵惊落木着一张脸,冷淡道:“坐下。”
寂静的山洞中,少女的十指翻飞,银针飞速的定位、移动,看似毫无章法,令人眼花缭乱。
不多时,君庭墨就被扎成了一个刺猬。
若是有第三人在场,怕是要被吓出一身冷汗。
这么多、这么粗的针扎在一个人身上居然还能活着!
良久,君庭墨一身冷汗,面具之下鲜血滴落,尽收玉瓶。
“毒素累积时间太久,暂时只能压制。”
宵惊落将银针和玉瓶收回,颇为遗憾道,“不过两年之内你都不用担心毒发之事。”
身患如此奇异之毒,竟然还能活到现在,修为还如此之高,真是堪称奇迹。
不过,若非擅长忍耐的人,也不会连一声痛呼都没发出。
她可是下了狠手。
灵力穿透肩膀的时候 可真疼啊。
君庭墨起身望着洞口的宵惊落,微微挑眉。
还真是个记仇的小家伙。
下手这么狠,若不是体内痛苦确实有所减轻,他还以为这不是治病,而是索命。
察觉到某人的目光,宵惊落转身道:“一年之后,来宵府拿药。”
君庭墨没有说话,只是默然的看着宵惊落离去。
沉默了许久的男人终于走出山洞,骨节分明的手掌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刀削般的面庞犹如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嘴角遗留的血迹非但没有破坏艺术的美感,反而为其增添了一份阳刚的血性之美。
想到刚才和小家伙触碰时,净玉对自己的抗拒,君庭墨必须承认,这是净玉自己的选择。
它不愿意跟自己回去。
莫非,这个死而复生的人就是净玉此行的选择。
朱雀国只有一个宵府,便是当今的护国公府。
护国公府的小姐却死在荒郊野林被人夺舍,这样的人竟然被净玉认定。
奇特的是,这个外来的灵魂竟然补全了这半心之人的心。
毫无排斥。
君庭墨墨色的眼眸微微眯起,邪魅的嘴角微微扬起,“真有意思。”
男人轻拭嘴角的血迹,重新戴上面具。
一阵风轻轻吹过,原地已然空无一人。
……
一路疾行的宵惊落终于在天黑前回到了凤都城内。
循着记忆的指引,她终于站定在护国公府门前,还未等走近,便突然断电般的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