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环绕着溶洞响起的一阵巨响打破了李云傲和高兰映紫两人久别重逢的喜悦氛围。
云傲下意识把高兰护在身后,警惕着溶洞四周。
除了地上丛生的尖锐石笋有些危险,他并没有发现其他异常。
“轰隆隆!”
怪响再次绕着溶洞出现,由于溶洞小而封闭,他们无法判断声音从哪个方向传来。
高兰从穴道莫名掉到这个溶洞里,总觉得这个地方充满诡异与危险,提醒云傲道:
“云傲,千万不要碰到地上的这些石笋。”
云傲也觉得现在最危险的就是这些尖石笋,一个不小心就能把人给伤了。他用外息加持全身以作防御——现在一般的器具已经无法伤他分毫。
“嘣!”
他们身后的石壁突然裂开、破碎,一股流水从中喷涌而出!毫不给二人反应时间!
云傲被水冲到溶洞角落,高兰则被冲下坡道,狠狠撞在石门之上!
流水迅速灌满溶洞又迅速消退!
两人才觉得要窒息,很快又得以恢复呼吸,来不及作反应。
被溶洞石笋刮伤后,高兰一直处于疼痛状态,那期间她还能忍受,觉得没有什么。
当流水将她推撞到石门上时,从腰间传来的刺痛,才让她意识到自己的情况已经糟糕到了没有转圜的余地。
夜明石没有一起被冲下来,而是留在了溶洞里。现在坡道底下,包围高兰的,只有黑暗。
给了一些珍视的,又要剥夺另一些珍视的,为什么会这样呢?高兰不明白老天爷为何要如此待她。心中苦楚无法名状,只好默默落泪……
云傲有外息护着,并没有受伤,捡起夜明石便下坡去找高兰。
照明之下,他发现石门上生出了不少之前没有的冰锥。
高兰还躺在石门下,湿透的发丝紧贴着苍白的双颊,眼泪如泉涌。
“怎么还这么爱哭呢?”
云傲蹲在她身前,微笑着帮她把脸上水渍和眼泪擦干,向她伸出手,示意要拉她起来。
她含泪望着他,欲言又止。
现在她每动一分,身体便痛十分。
可她不起身就是在耽搁时间,这个地方太危险,她不能让云傲继续待在这里,最后只好皱着眉苦笑:
“侧腰被门上的冰锥刺伤了……”
闻言,云傲急忙往她贴近石门的侧腰看去,鲜血正不断从她衣服里沁出……
他小心将她和石门上的冰锥分开,从衣服上撕下布条给她包扎伤口。
他把夜明石放到她手里,随后将她抱回没有冰锥生成的溶洞,扶着她倚壁坐下。
此时的高兰面色惨白,汗沁全额,仿佛气力都被那冰锥抽走了。
云傲在她面前盘腿坐下,握着她双手,闭目凝神,外息外延,外息在他和高兰周围高旋,碰撞摩擦,温度渐升。
原来你,已经这么厉害了啊……高兰看着周围的外息,很惊讶云傲现在所达到的境界;而自己却连一个冰锥都防不住。
两人身上的水分不断蒸发,没过多久衣服就全都干了。
“如果冷的话就跟我说,我给你周围回温。”他有些后悔把那厚氅袍丢在向晚堂里了,不然此刻还能给她御寒。
由于暖热的缘故,高兰的身体开始进入麻痹阶段。她还在适应身体状态的变化,没有听清云傲刚才的话,一脸不明白地看着他。
“还有哪里难受吗?”云傲直接问。
难受也好,不难受也罢,她都感觉不到了……高兰回避他的眼神,默默摇头。
云傲终于松了口气。以为溶洞已然安全,开始和她聊起来。
“巾咏你怎么会来这里?”
“为榃璧山院拿向晚草……”
“果然如此!”云傲见到她时便有这般猜测,“我们也是来取向晚草的。”
“我们?”
“我、年全、一石、依影和青娥,五个人一起来的。榃璧就让你一个人来?”
“一个人来方便……”
去到榃璧学习后,她一直习惯独自修习,这趟外修也不例外。
从云傲的话中,她发现了奇怪的地方,“依影和蒋一石一起来的?他们和好了?!”
闻言,云傲禁不住显露笑意:
“和好这件事情,现在还不可能。每次问他们到底怎么结的怨,一个都不肯说。这次两个人能一起来,也是掌教们强制要求的。”
高兰可以想象他们两人谁也不理谁的僵持模样,也下意识笑了。“他们啊,真像对欢喜冤家!我想,只要时机到了,他们的心结自会解开的。”
这时,云傲终于察觉到地面积水的变化。
“这溶洞里的积水在不断增加!”
高兰没法感受,听他这样说才发现积水真的在慢慢涨起来!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些找出路吧!”
云傲也有此意。他在周围转了一圈,判断唯有之前那个被水冲出的甬道会是一线生机。
“巾咏,你过来看一下这个甬道,我们是不是可以从这里出去?”
“……”高兰远远望着他,没有回答。
她做不到站起来,也做不到告诉他自己身体现在所处的状态……
云傲察觉出她的奇怪,回到她身边,关切道:
“什么都别瞒我,好不好?”
高兰的泪,若断线的珍珠般掉落……
她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她知道他接受不了那个事实,那个她现在也无法接受的事实。
得不到回应,他也不想逼她,只好再次帮她把眼泪拭去。
“身体没法动了是不是?”他猜测。
高兰点头。
“那你安心待在这,我去找出口。”
云傲回到那暗不见顶的甬道——即使他用夜明石在道口照明,也照不到顶。
他尝试爬上去,却发现那甬道奇滑无比;尝试用轻功,但甬道太窄,无法施展。
看着覆盖在甬道里薄薄的岩层,他想到了坡道下石门上生出的冰锥,冰锥附近就是这样的冰层。
他回到高兰身边。
“甬道无法攀爬,能拿你身上的短匕用吗?我试试看能不能凿出些凹槽来。”
刚才抱高兰上来时,他发现了她腰间那把“流月”。
高兰立即懂他的意思。“将外息附在上面,会增加‘流月’的锋利度。”
“流月?”
“我给它,取的名字。”
云傲愣了一下。所以,那段日子,对你来说,也很重要吧?
……
云傲用外息加持短匕,用力凿壁。
“叮——”
还未凿几下,短匕便断为两段!
高兰听到声音,急忙问:“没事吧?”
“没事。”
云傲把断匕收回腰间,回到高兰身边。
“那甬道附了一奇怪的岩层,我把流月用断了也没凿出个缝来。你这有什么办法吗?”
“看来除了等,真的没有办法了。”
高兰同样很失落,她原以为能凿开南海深冰的流月也能削石如泥。
“等?难道还会有其他转机?”
“是不是有人在向晚堂里下棋?”高兰问他。
这让云傲很惊讶。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拜访过忘迟庄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