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秋日的清晨,雾霭弥漫,炊烟袅袅,田野里的稻谷金灿灿一片,群山环抱的乡村一片宁静。
这本是个安静祥和的清晨,突然一阵地道的农村妇女式骂街,尖锐又刺耳,打破了这片宁静。
罗清芳家的邻居,一个四十多岁的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穿着一身地地道道的乡村服装,上衣袖子挽至手臂,宽大的裤管挽到小腿中央,脚上穿一双破烂的解放鞋,向着罗清芳屋子的方向用力挥舞着右手,骂声震天:
“哪个不要脸的!自己家里的鸡都不看好!跑到我家地里来吃菜!你全家不得好死!你就穷成这个样子啊!穷得连鸡都喂不起吗?!你不怕遭报应吗?!你不怕你全家死光光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天老爷看着呢!我清楚得很!不要脸的人……”
骂声不绝于耳,刻薄而恶毒,手臂一下一下铿锵有力、富有节奏地挥舞着,声音同样富有节奏感,拖着长长的腔调,似说似唱。
愚昧而丑陋。
那声音穿过长空,响彻在整个乡村。
村里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从田野里、从屋子里、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看热闹。
平日里单调无聊的乡村,此刻如同一场盛会。
那咒骂声穿过罗清芳家敞开的房门,他卧病在床的父亲罗永驻听着清清楚楚。
他们两家的房子紧密相连,那骂声里虽然没有点名,但所指的对象全村人都心知肚明。
罗永驻一阵猛烈的咳嗽,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一股屈辱刺痛全身,却手无缚鸡之力,泪水夺眶而出。